婺源不仅地方美,而且地名美。醉心碧水青山之余,细细品味她那些字字珠玑的乡村地名,可谓含英咀华。
地名的取用多从“真、善、美”出发。聚居者姓王姓李,则名之为王村李庄;青松岭、杜鹃山,是因为这道岭,这座山多青松与杜鹃之故。这样的取名便是“真”。“善”者,多寄托一种良好的祝愿 ,如我们江西的吉安、泰和、乐平等,体现的是取名人对善的追求与向往。而婺源的地名则一如其山水,它追求的是如诗如画的“美”。
清华、江湾、赋春、中云、梅林、晓林、太白……,一个名字便是一幅绚美绮丽的山水图卷,便是一篇隽永清新的田园诗章。
清华与江湾的名称应算是最美的了,但北京有清华大学,上海有江湾体育场,似有重名之嫌。然而,这不能怪婺源,婺源这两处地名均有千年之久,北京、上海的均在百年以内。当然,也不能说京沪两地的人抄袭了婺源,只能说相隔千年的人们在取名上的“暗合”,这种暗合证明了婺源的先贤在取名上的审美品味,已达到了我们当年那些现代文化精英们的水准。
是呀,“水木清华”是一种多美的境地,既有山水的清新静谧,又见一种气势与大度。清华大学以之为名,正好体现了它作为中国一流学府的风貌。而婺源的清华则是婺源历史上的第一镇,唐开元28年始建县郡,它就是县城所在地,正是这个时候,它取了清华这样一个漂亮而又响亮的名字。
这里是婺源北部两股水流的汇合处,高山流水间,便是这样一个千年古镇,尽管后来不再是县城了,但同样物阜民丰,繁华依旧。今天我们在这里还可以去走走它那有千米来长,大青石板铺就的古老街道,还可去建于宋代的廊桥上坐坐,看足下流水潺潺,望远处鸥鸟飞翔。
江湾如今已是游人必到的去处。这里有广袤的田畴,前面是一湾江水迂洄而过。村镇的后面则是蜿蜒起伏的群山,当地人称之为“后龙山”。看气势也确像一条苍龙蟠卧碧野,那高耸的山岭,便是它雄健壮硕的脊梁。
据说此处原名“云湾”,后来由于江姓在此兴盛,才改名江湾。这一改不仅表明此地人多姓江,重要的便是让名字更具了诗情画意,听着名,你即可想见有一湾清流在盘桓,在留连……“柔情似水,佳期如梦”的诗情则会油然而生。
赋春,看着这一名字,会想起司马相如那汪洋恣肆的笔力,会想到西汉王朝泱泱大国的辉煌。对,用司马的手笔,用西汉的文体,为春天,为今日的春天作一篇大赋。赋春是婺源最大的乡镇,同时又是婺源最大的粮区,自古即是婺源富庶之地,由它给婺源的春天作大赋是最合适不过了。
“浴兰汤兮沐芳,华采衣兮若英。”是屈子诗里的云中君,偕着一缕祥云飘忽而至,还是大观园内的宝姐姐借阵好风上了青云。“中云”,这是一个仿若仙家的地名,说起它,像是吟着一首王摩诘的诗,也像是读了一句哪位高僧的偈言。
梅林,是梅子林?还是梅花林?梅子林,曹孟德对它的描述给几万劳顿的士卒解了渴;梅花林,那可是文丞相退守广东,步下大余岭时,对家乡最后一瞥的漫山红遍,——他那颗光照汗青的心不也正是这样的颜色?
梅林的意象是多样的。戎马倥偬,慷慨激昂过后,更多的还是林和靖的诗,姜白石的词:疏影横斜,暗香浮动;佩环归来,此花幽独。此景此情,尽在这片“梅林”中。
晓林,这样的地名会让伤感的人想起张生与崔莺莺的长亭相送,“晓来谁染霜林醉,总是离人泪。”达观者不这样,当是破晓的红日,无际的青林,壮士在闻鸡起舞,壮士将中流击楫。
晓林有大理学家朱熹先祖的墓地。南宋淳熙三年二月,朱熹回乡扫墓,在墓地四周亲手栽下了二十多株杉木,如今,它们尚存十六株。这高大挺拔的巨杉已然在这里蓊蓊郁郁了八百多个春秋,在感叹造物神奇的同时,更让人去追思那位有着高深学问与高尚人品的思想大师。
婺源有一处是以大诗人李白之字命名的。相传李白曾泛舟来婺,并住过一宿,只可惜这位诗仙枫桥夜泊,未给婺源写下什么诗句,但他的系船处却有了一个以他的名字命名的乡镇——太白。借着诗人的名字,这地方平添几多诗意。
婺源以它的丰厚的文化底蕴着称,而它的地名,这有着浓厚诗意的地名展现的正是这丰厚的一隅。读它们,就是读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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